【DH】Why Not
Summary:是战后的温馨日常以及一些回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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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寻常的午后。
散发冬日与壁炉的气息，适合穿着针织毛衣懒洋洋地窝在家里度过难得的休假。
屋外已是白茫茫一片，世间仿佛被冰雪淹没，于是独留这间伦敦的小公寓在严冬中残喘，雪粒混合着雨丝砸进微敞开的窗内留下积水，寒意在攀延。
见鬼的天气。马尔福想。他打了个喷嚏，起身关上窗，接着对地面用了个“清理一新”。
见鬼的波特。马尔福控诉的目光直勾勾指向沙发上躺着的黑发男人。傲罗工作平日里忙得要死，好不容易有个假期，某个波特的就这样在公寓里浪费了。
气归气，马尔福到底还是抬手给他“见鬼”的男朋友施了保温咒。
这时窗边一直安安静静打盹的猫头鹰忽然“咕咕咕”地叫唤起来，马尔福一惊，连忙对波特甩了个“闭耳塞听”，所幸波特睡得沉，倒也没被吵醒。
马尔福松了口气。“喂，你又怎么了，小祖宗？”他没好气地扭头瞪着海德薇。海德薇歪了脑袋，眼睛瞪得溜圆，张开喙又要叫，马尔福只好取来黄油饼干喂它。
海德薇狠啄了马尔福一口，接着吞下饼干心满意足地休息。
养不熟的白眼狼。马尔福捂着发红的手指翻白眼。这猫头鹰买来也有一年了，说好他们两人一起用，最后还是成了波特的专属。
当时波特说没有猫头鹰通信不方便，马尔福就带着他一家店一家店地选，波特又挑剔，每家店都摇头，说这只不够白那只身上没有条纹，这只眼睛太小那只眼睛不够圆，最终抱着现在这个“小祖宗”说这只最像海德薇，哭得毫无救世主形象。
波特还没这么抱过我呢！马尔福愤愤不平地想。
于是他揪着猫头鹰的翅膀把它扔进笼子，付钱后牵起蹲在地上的波特说那就叫它海德薇吧。
从此海德薇记住了当时在笼子里摔得眼冒金星的耻辱，对马尔福再没有过好脸色。
马尔福坐回波特身边，坏心眼地戳了戳那人熟睡时泛红的脸颊。波特微微皱眉，翻了个身，金红毛衣上完美绣着的“HP”被他压在身下，歪歪扭扭绣着的金色飞贼于是冒了头。
毛衣是去年圣诞时韦斯莱夫人送给波特的，马尔福也收到一件墨绿色绣着“DM”的。波特说这真是太棒了，马尔福说还凑合吧。但他还是穿了一整个冬天。
那会儿他们刚刚开始同居，马尔福一时兴起在波特的毛衣上绣了金色飞贼，波特看起来一脸嫌弃，但马尔福知道他心里喜欢得很。
……啊，说起来他和波特在一起也有一年了。
一年前他们刚从霍格沃茨毕业，典礼那天下了大雨，巫师们或打伞或用防雨咒，惨淡的天气并没有影响毕业前聚会的欢快。
马尔福不大喜欢这种场合，一个人走在雨中，没带伞也不想用咒，他走过热闹的礼堂走过空寂的图书馆，最后在魁地奇球场遇见淋成落汤鸡的黑发救世主。
马尔福想起卢修斯跟他说过要和救世主打好关系，走过去朝波特扔了个防雨咒。波特于是抬头看他，黑框眼镜因为雨汽起了雾，如同翡翠的祖母绿双眸被遮掩。
波特说是你啊，马尔福说嗯。波特又说你没去拍毕业照吗，马尔福又说嗯。最后波特笑着说马尔福你怎么只会说嗯啊，马尔福抿唇说我们别做死对头了吧。
波特一愣，说好啊。
“那要不要在一起试试看?”绿眼睛男孩说。
然后两人之间的雨丝越来越少，像是被吃掉一样。
直到能感受对方的吐息，灰色眼眸和绿色眼眸融化在一起。
马尔福说why not。
他们就这样在一起了。
在一起的第二天，罗恩说梅林的胡子啊。赫敏说哈利只要你高兴。金妮说我早猜到会是这样。乔治说这可是个有趣的新闻对吧弗雷……咳。卢娜说有人看到护树罗锅去哪儿了吗。卢修斯说我的养心魔药在哪里。纳西莎说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。莫莉说看来今年圣诞我要多织一件毛衣了。亚瑟说下回一起来陋居吃饭吧。
工作实习期结束后他们决定同居，马尔福想在乡下购置一栋小别墅，但波特不同意。
“我们只有两个人，不需要太大的房子，况且太远的地方不方便工作。”波特如是说。
显然地，马尔福被说服了。他不敢提格里莫广场12号，因为波特每次听到这个地方就会好伤心好伤心。最后他们在伦敦市区买了一套公寓。
起初马尔福不喜欢住在麻瓜的地方，但日子久了也就习惯了，就像一开始不支持他们的人，时间长了也不再多说什么。
总之，他们像任何一对普通恋人那样相爱了。唯一不同的是他们从未和对方说过爱。
马尔福撤了“闭耳塞听”，整个人压在波特身上：“快起来了，傻宝宝波特！”
“唔，你干嘛啊马尔福！”波特猛地被惊醒。
“我好无聊啊，波特。”马尔福把下巴枕在波特的背上。
“那你自己找点事做啦，我好困。”波特又趴下，“挪开，你的下巴硌得我背疼。”
“我不。”马尔福摩挲波特的黑发。
“操你，马尔福。”波特彻底清醒，翻了个白眼说。
“这辈子都不可能，我亲爱的。”马尔福假笑说。
波特干脆闭眼装死。
“……喂，马尔福。”许久波特才动弹一下，他轻轻踹了踹马尔福，“我想喝火焰威士忌。”
“不行。”马尔福想都没想就拒绝了，“你才刚醒。况且你酒量那么差，醉了我可不管你哦。”
“就一杯。”波特睁眼，竖起食指可怜巴巴地盯着马尔福的脸，“绝对不会醉啦，真的，我保证。”
“你上次就是这么说的。”马尔福起身冷笑，“别忘了上回吐了一地说以后再也不喝酒的醉鬼是谁。”
“上次是意外啦，”波特涨红了脸，“那是罗恩和赫敏的婚礼哎，我不多喝几杯怎么行？这次真的不会醉了！”
“不行。”马尔福仍然摇头。
“德拉科——”波特拖长了语调，眨巴眨巴眼睛。
操。到底是谁教会救世主这一招的？
马尔福到底拗不过波特，尤其是波特那对闪闪发亮的绿眼睛，所以他还是举起了魔杖。
“幻影移形。”
回来时端了个木桶杯，波特兴高采烈地从马尔福手中接过抿了一口。
“嘿！这是黄油啤酒！”波特皱着脸，“火焰威士忌呢？”
“忘了。”马尔福挑眉，理直气壮地说，“只有这个，不喝就给我。”
“马尔福你真烦人。”波特瞪了马尔福一眼，不情愿地接着喝，“黄油啤酒是给小孩子喝的。”他小声嘟囔。
“除了黄油啤酒喝什么都醉的人没资格说这种话。”马尔福不客气地说，他倒在波特身侧，出神地盯着波特的脸。
“波特。”
“嗯？”波特把脸埋进木桶杯。
“你耳后这个疤，是怎么来的？”马尔福伸手抚摸波特耳根上一道极浅极短的疤痕，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。
波特一顿，许久没有说话，久到马尔福以为波特其实没听清自己的话时，波特终于开口了。
“……打的。”波特放下杯子，“也不算打的吧，就……被打时撞到桌角，划了道口子，早好了。”
马尔福坐起来：“……小时候留的？”
波特不语，又抓起杯子喝完最后一口。
马尔福也一言不发地盯着波特。
波特叹气：“就这么想知道吗？”
马尔福不说话。
“Well,”波特用漂浮咒把杯子扔进垃圾桶，“好吧，是的，是小时候留的，那会儿我七岁。”
马尔福握住波特的手。
“可能是洗碗时打碎了一个碟子？或者晒衣服时丢了条领带，我有点忘了，”波特耸耸肩，回握马尔福的手，“总之，佩妮姨妈很不高兴，弗农姨夫生气地扇了我一耳光，我没站稳，撞在了桌角上，疤就是那时候留下的。”
马尔福搂住波特的肩，波特顺势靠在他身上。
“我以前挺恨德思礼一家的。”波特笑了笑，接着说，“现在不了。他们至少把我养大了，女贞路4号算是我的第一个家。睡碗柜、从早到晚干活的家也是家。”
“小时候真的很羡慕别的小孩。”波特又叹气，“三年级的时候大脚板在霍格沃茨见我，邀请我假期去格里莫广场12号住。”
“那一次没住成，但我一直觉得我和大脚板能有一个家，格里莫广场12号就是我第二个家。可是后来——”波特闭上眼，“要是那天我没让他去神秘事务司……”
“这不是你的错。”马尔福干巴巴地说。
“谁知道呢。”波特说，“你知道，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什么救世主。”
“啊。”马尔福短促地应了一声，低头靠在波特肩上。
“那么多人离开了。”波特说，“罗恩家失去了弗雷德，又差点失去金妮。那个总喜欢抱着相机的科林不在了，他……的时候也抱着相机，我看到他的家人把他和相机葬在了一起。”
“秋失去了赛德里克。霍格沃茨失去了邓布利多教授和斯内普教授，还有那么多学生。泰迪本该有一对爱他的父母。我好像谁也没能救下来。”
“你救了我。”马尔福闷闷地说。
“我没有，至少那时没有。”波特说，“我猜六年级那会儿你真的痛苦，但我没把你拉出来。”
“你有。”马尔福抬头，“我以前……挺混的，轻佻又自负，六年级时又觉得自己烂到骨子里，已经腐朽在黑暗中了。但你最终还是伸手把我拉出来了。”
波特好像在轻轻叹气。
“你已经做得够好了，哈利。”马尔福也叹气，“你不该把所有责任揽在自己身上。”
“他们选择牺牲是因为他们爱你，他们想让你走得更远。”马尔福说，“你明白我的意思吗，哈利？”
“……嗯。”哈利闷声应道。
“至于我，我选择牵着你的手从黑暗里出来……”马尔福红了耳尖，“……也是因为我爱你啊，所以我要从腐朽里逃出来，不然怎么与你并肩？”
波特擦了擦湿润的眼角，又一笑：“你还是那个刻薄的马尔福吗？”
“去你梅林的，波特。”马尔福松了口气，“话说当时在魁地奇球场你到底是怎么想的，哪会有人邀请死对头谈恋爱啊。”
“那个啊，”波特眨眨眼，“那段时间情绪不太好，人们好像都开始遗忘过去，只有我还活在从前。”
“所以毕业那天就想一个人静一静嘛。结果你冒了出来，一头金发闪闪发光，然后我突然有了一种想吻你的冲动。”
“我猜我当时的话对你来说挺莫名奇妙的吧，但你说why not。”波特睁眼，“你给了我一个家。”
“你知道我一直在这里，是不是？”马尔福轻轻捏了捏波特的肩头。
波特转身抱住马尔福：“你会一直在这儿吗？”
“会的。”马尔福静了静，“我会的，哈利。”
“我是不是从来没和你说过，德拉科？”波特抬头。
“什么？”马尔福问。
“我真的蛮爱你的，其实。”波特眉眼弯弯地说。
“……哦。”马尔福嗅到波特身上黄油啤酒的香甜气息，他眼神飘忽，面颊温度在攀升。
“‘哦’是什么意思？”波特有些不满道。
马尔福牵过波特搭在自己肩上的手，在手上落下一个轻沉的吻。
“……哦。”波特说。
最后的最后，马尔福说我们要不要结婚啊？
波特说why not。
END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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